【全职高手/双花】旅行者（中）
一句二极的碎碎念：祝四川的小伙伴们平安啊
07.
张佳乐的脑子一时间有点儿当机。
因为他完全不明白眼前这个人刚才说的话，什么叫他的旅程？以及…..这和自己的画画的好有个毛线球关系？？？
此刻张佳乐的心中有一万只羊驼呼啸而过。
或许是张佳乐的表情太过于丰富，毕竟不是人人都有着如同“晴雨表”一般的表情变化。孙哲平继续解释道“可能这么说太文艺了，额，怎么说呢”孙哲平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大概就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哦不好意思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孙哲平，一名旅游摄影师。”
出于礼貌，张佳乐还是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但是额，孙先生，为什么你会突然叫上我？”而且还是因为我的画，后半句张佳乐默默地吞进了肚子里。
“大概是看你人还不错？”
这是什么鬼理由！你这样完全是属于幼稚园系列的拐卖人口啊！哪里会有人因为“人还不错”就拉人进旅游团的啊喂！张佳乐在心里狠狠的咆哮着吐槽孙哲平，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将这些话直接吼给孙哲平。但是在人家是顾客以及自己的菜品的受害者情况下，张佳乐怎么都不可能这样做。
于是，张佳乐深吸了一口气后，对着似乎想继续往下说的孙哲平道“谢谢孙先生的好意，对不起，我拒绝。这道菜一会儿给您重新上一下。”说完张佳乐匆匆鞠了个躬就快速的跑开了，好像再多待一秒，孙哲平就会把他吃了一般。
“这小子跑的还挺快，”孙哲平看着张佳乐的背影摇了摇头，正准备把画收好的时候却发现，原本好好放在桌边的画不翼而飞。
“成，手也不慢。”
08.
“那乐哥我先走了，到时候麻烦你锁门了！诶呦我妈催我了我先走了！”然后伴随着“嘭”的关门声，张佳乐知道，整个餐馆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没办法，谁叫他后来不管人怎么多、怎么忙，他都不再上前厅帮忙，把徐老头气得鼻子都快歪了不说，还严重损害了徐老头的威严。
于是他就被罚晚上打扫整个后厨的卫生了，并且徐老头说了，明天他来要是看到一丝污垢，自己立马滚蛋不说，回家还会遭到老爹的暴击。
但是说句心里话，这些在张佳乐看来都不是事儿，他就是害怕出去再碰到孙哲平，到那时候才真的是尴尬以及完蛋。
“什么鬼邀请方式，一看就不是个什么好人…..”
“哦是么，我倒觉得挺简单易懂的。”
这可把正在发狠般擦着厨台外加碎碎念的张佳乐吓了一跳，张佳乐连忙回身，发现孙哲平不知为什么正双手抱胸的倚在厨房的后门门口，很显然，刚才他的碎碎念正被当事者听了个正着。
“不是！！你你你怎么找到这儿的？！！”张佳乐吓得舌头都打结了，手中的抹布直接飞出去老远。毕竟这种“你骂的人突然出现”的情况是有够诡异的。
孙哲平指了指门外说“就刚才，碰到白天我拜托叫你出来的服务生了，他告诉我你还在这儿的，我一过来，看门没锁，就进来了。然后，”孙哲平说完一挑眉，嘴角带着些许的笑意看着张佳乐“就听到某个人在背后骂我。”
“…….”张佳乐瞬间觉得这个世界对他除了恶意还是恶意。
“额咳咳，孙先生找我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麻烦您出去谢谢，后厨不允许随便进人”张佳乐强行镇定下来，生硬的发下逐客令后，重新捡回了抹布，继续与油不拉叽的厨台做斗争。
“没什么，就是来问问你白天的事儿考虑的怎么样了。”孙哲平盯着张佳乐的背影，轻描淡写的开了口。
张佳乐听闻，手下的动作一僵，但立马就恢复了常态“我说过了，我拒绝。”
“你确定？你继续留在这儿干厨师挺开心的？”孙哲平却仿佛没听到那逐客令一般，继续发问道。
我凑我开不开心管你毛事？！退一万步讲不开心也比和你一起旅什么游安全好吧？！！张佳乐又在心里吐开了槽，他可算见识到了传说中的“膏药”一般的人物，都明文拒绝了还这么执着，自己到底是哪里被他瞅上了？？
“我说啊孙先…..”
张佳乐放下手中的抹布，转过身决定彻彻底底把话和孙哲平说开时，却被孙哲平打断了“三天，我会在这个城市停三天，到时候你再做决定也来得及。”
“不是我……”
“那张佳乐同志你就好好工作吧，这是我电话号码，考虑好了打给我。”孙哲平丝毫没有理会明显要开口的张佳乐，边说着，边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放在一旁的案台上，在张佳乐略微扭曲的表情和怒视的眼光下直接离开了，没有给张佳乐再开口的机会。
“我靠！这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么不要脸的人我还是头一次见！”张佳乐见状有些抓狂了，“这孙哲平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啊！话都不听人讲完！还有没有点儿道理讲了我凑？！”
但是有什么办法，自己又不能冲上去给人家几拳，喊着让人家滚，且不提自己绝对会因为这个事儿进局子，就算是打…….想到这儿，张佳乐寻思了下孙哲平的个头，又比量了下自己的，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这体格完全是被吊打的节奏啊。
“不管了不管了！赶紧收拾完赶紧回家，”张佳乐狠狠地甩了甩头，似是要把孙哲平整个甩出自己的脑袋，然后继续低头干活。
不过走的时候，张佳乐依旧将那张写有孙哲平电话的纸塞进了口袋。
09.
“所以说，你又过来干什么。”
张佳乐一脸复杂的看着又出现在打样餐厅厨房后门的孙哲平，眼神中夹杂着满满的“不欢迎”成分。
但是来者却丝毫没有感受到一般，面对如此生硬的语句，孙哲平却依旧淡定的回答“哦，吃完饭没事儿出来溜达溜达，”似乎是觉得没有什么说服力，孙哲平又补了一句“顺便拍拍夜景。”
“哦是么，那您的口味挺独特的，遛弯遛到餐厅厨房后门，您可真不是一般人那。”张佳乐面带嘲讽的挖苦道。但是话音刚落，张佳乐就看到了孙哲平脖子上挂的相机，一时间突然有些虚，没准儿人家还真是顺路呢。
“你这小孩儿真能说，”孙哲平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评价张佳乐这“三寸不烂之舌”。
谁知道，张佳乐听到“小孩”俩字时直接就炸了，一蹦三尺高的喊道“我去你的小孩，你乐哥我今年十八！十八！法定成年人！”
孙哲平一听，乐了，“嚯！原来咱俩一般大啊，我瞅你这样还以为你撑死了初中毕业呢。”
“呵呵，那我谢谢您。”张佳乐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早已泪流满面。
同样的十八岁，人家带着个相机走遍世界，自己却在苦逼的做餐厅的学徒，还是被逼迫的，真是所谓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诶张佳乐。”孙哲平突然开口道。
“干嘛”
“你在这儿做学徒开心么。”
张佳乐沉默了，半响后，张佳乐放下手中的扫把，走出后厨，一屁股坐在后厨门口的台阶上，并抬手招呼孙哲平也坐过去。
孙哲平照办了。
“怎么说呢，”张佳乐托着腮帮子，一脸苦逼“其实我自己真的对厨师没有丝毫的兴趣，而且我也没有天赋，做个菜自己吃都有生命危险还给别人吃，别想了。”
孙哲平想到那盘花菜，不由得认同的点点头“恩，我很是赞同。”
“你大爷的！”张佳乐瞪了一眼孙哲平后继续开口道“可是有什么办法，老爹说了，如果我能在厨房坚持打工三十天，他就送我去了临镇的画廊上学！”说到这儿，张佳乐原本苦逼的表情消失了不说，还开始手舞足蹈，大概是已经沉迷自己未来的欣喜生活了吧。
同时，孙哲平注意到，张佳乐的眼睛随着他自己的话越说越亮，像一个看到了糖的小孩。
“那你所说的三十天还有多久”
“两天，”张佳乐回答道，然后他转过头，看着孙哲平，坚定地说“所以，孙哲平，我真的不能和你走。”
孙哲平看着少年坚定地眼神，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所以他仅是拍了拍面前人的肩膀，从台阶上起身后，继续道“我知道了，那祝你好运。”说完后，孙哲平转身离开。
张佳乐见状也从台阶上起身，正准备回后厨的时候，突然听到孙哲平喊他的名字。
于是他回头了。
再于是他就看到了孙哲平的镜头。
“靠！孙哲平我告诉你你这是偷拍！”张佳乐祥怒到，“你拍你就拍吧！你告诉我我给你找个好地儿拍不成么！刚才的姿势一定贼丑删掉删掉！”
孙哲平却对张佳乐的话如同耳旁风，他挺满意的晃了晃手中的相机，“自然美才是真的美，谢了啊。”说完，孙哲平是真的转身走了。
“你等等！”不知为什么，看着孙哲平离开的背影，张佳乐心里突然有些别扭。其实说心里话，张佳乐是对孙哲平的旅程动过心的，毕竟世界这么大，说不想去看看一定是骗人的
但是他真的走不了。
先不说他不了解孙哲平的家庭背景，不知道他旅途的过程、路线等等等等，就说自己家里，也绝不会放自己走。
而且就以自己老爹的暴脾气，把自己腿打断都有可能。
“还有事儿么？”孙哲平的声音打断了张佳乐的胡思乱想，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下意识的把人叫住了，但……..似乎真的没什么事儿啊。
一时间，小巷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张佳乐突然想起了一句歌词“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你为什么想让我和你走。”张佳乐在脑内进行了丰富的思想探索后，好不容易挖出了个问题。
“不重要了，但硬要说的话，就是你的画画的好，想让你多些地方画画看。”孙哲平敲了敲相机，给出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当初要邀请张佳乐一起上路。那副画其实很普通，就是简简单单的风景透视图，但他却有一种莫名的充实感。
孙哲平感觉，自己心底的一个地方被触动了。他第一次希望自己旅程中可以有同行者的存在。
当然这些话他不可能讲给张佳乐听就是了。
说完后，孙哲平没有再回头，径直走出了巷子。
10.
接下来的两天里，孙哲平依旧是餐厅打烊后来找张佳乐。不过两人的话题却不再往旅程上扯，而是说说天南海北，天涯海角之类的。
虽然基本是张佳乐在问，孙哲平在答就是了。
“诶，原来合着你是自己跑出来的啊。你爸你妈没气疯了？？以及你为什么这么想不开非要自己出来？”张佳乐在把孙哲平的家庭背景彻彻底底挖透了之后，不得不倒吸了一口凉气。
为什么？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土豪之家，在张佳乐看来，孙哲平就是电视剧上那种“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享尽荣华富贵，终身不愁吃穿”的富二代。什么凯迪拉克雷克萨斯，在孙少爷的车库里一定都是小菜，吃的绝对都是山珍海味，龙虾鲍鱼之类的。
“想什么呢你，我家只是小富而已。再说了，人难得一生，干嘛听别人安排。”或许是张佳乐的表情太过于精彩，一看就是脑子明显飞天的那种，再加上孙哲平觉得张佳乐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像看见稀有动物的生物学家，不由得拍了拍他的后脑勺，试图把张佳乐不切实际的脑回路打飞。
“你大爷的！下手有没有轻重啊！”张佳乐嘟囔着揉着自己的后脑勺，用两三个指头吊着罐装的可乐喝了一口。
这已经是最后一个晚上了，等明天时，孙哲平就会坐上到另一个城市去的便车，自己也会被送到临镇的画廊去。
一想到这个，张佳乐不由得开始感叹，时间过得真快。
确实挺快，但是也很短。从一开始他膈应孙哲平膈应的不得了不得了，到现在像好哥们一样坐在台阶上，喝着可乐，聊天聊地聊世界，居然仅用了三天的时间。
不得不说，缘分，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明儿我就走了，”孙哲平喝了一口可乐，抬头望着夏日的繁星，平淡的说。
“知道，明儿我也走，”边说着，张佳乐边揽过孙哲平的肩膀，一副大哥的语气说道，“以后有事儿没事儿打个电话过来啊！好让组织确定你有没有客死他乡！”
孙哲平鄙夷的瞅了旁边人一眼，“张佳乐，你是不能说我点儿好。”
“嘿嘿，大孙你这就不懂了吧，这叫烂话好寓意，很灵的！”张佳乐说完，晃了晃明显省的不多的可乐，冲着孙哲平喊道“祝一路顺风。”
孙哲平也举起自己的可乐，很配合的与张佳乐的相碰，
“恩，你也是。”
11.
当张佳乐回家的时候，他看到自己的父亲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他回来，招招手示意他过去坐下。
张佳乐知道，父亲是要和他说说明天走的事。
想到这儿，张佳乐心头一暖，自家的老头其实人也不错，就是太刀子嘴和暴力而已，再说了，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
“爸，啥事儿？”张佳乐坐到沙发上，看着父亲严肃的表情，“明知故问”道。
“佳乐啊，明天你就要走了，爸是想告诉你，去了别人那儿要听话，别惹事儿，”张父语重心长教育着眼前的儿子。
张佳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儿，但是又不能让老爹看出来，到时候万一人家一个心情不好不放他走了咋办。
于是张佳乐边嘴上敷衍的答应着，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他觉得自己最后和孙哲平那口，干的太过了，嗓子有些甜的疼。
“好好听厨师长的话，切菜别切到手……”
“什么！”正准备喝水的张佳乐被父亲的话吓到了，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爸！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什么切菜厨师！我不是要去画廊学……”
“不，你不是！”张父严厉的继续道，突然严厉的语气硬生生的让张佳乐把剩下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明天我会送你去老徐给我推荐的厨师培训基地，那里听说是封闭式训练，而且成效不错的样子。”
“可你和我说过！如果我能进厨房三十天你就送我去画廊！”张佳乐像是疯了一样，冲着自己的父亲大吼道。
“张佳乐！你醒醒吧！我是为了你好！你以后凭画画能赚几个钱！你能养的了自己么你！”张父见状也起身大吼道，他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不听话到了这种地步。
条件反射般的，张佳乐被父亲的话吼住了，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嗓子里原本甜腻腻的可乐味，此时张佳乐居然觉得有些苦涩。
也不知道为什么，张佳乐突然想到了孙哲平。一时间心里更难受了，就在刚刚，他俩还互相祝福着对方，可是转眼间，他却掉进了可怕的地狱。
张父看着自己儿子有些苍白的面孔，心不由得软了些，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回房间去准备准备吧，明天早上的车。”说完，张父就离开了客厅。
只留下了将脸深深埋进自己手心的张佳乐。
和一份绝望的心情。
12.
啊，糟糕透了。
这是张佳乐此刻唯一的心情。
自己早该想到的啊，老头什么时候那么宽容让自己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儿，张佳乐自嘲的想着、
心已经疼的失去了感觉，想到明天一早自己几乎就要永远的离开画笔，离开画画。投入到所谓的油烟战场。
虽然可能挺坏气氛的，但是张佳乐真的是感觉生无可恋。
然后他又想到了孙哲平。
说实话，他挺羡慕孙哲平的，不管是什么方面，最起码人家有勇气做自己，活自己的人生。不像自己，老老实实的为别人活，成为别人想成为的样子。
不知为什么，这几天同孙哲平的谈话突然一下子全部涌进了张佳乐的脑袋。
“哦，你的菜很难吃。”
“我是一名旅游摄影师。”
“感觉你人不错？”
“要不要加入我的旅行？”
这时，张佳乐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连忙跑进自己的房间，抓起桌上的手机，然后从自己裤兜里翻出一张纸，看着上面的那串数字，张佳乐的手开始颤抖，删除键摁不知道多少次，才完整的把电话拨出去。
“喂？”当听筒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时，张佳乐突然有点儿想哭。
“张佳乐？出什么事儿了？”
“大孙，你听我说，”张佳乐深吸了一口气后，做出了一个足以改变他人生的决定。
“你现在去后门的巷子口等我，”
“我跟你走。”
TBC.